潘偉源詞作研究(十五)愛難留

思戀逝去的愛實在是流行曲的大宗，鄭伊健2009年的《愛難留》又是其一，看見不少觀眾低呼：依首超正、直到現在還那麼喜歡，我覺得，這首歌有一種一聽上去就似曾相識，就算是新歌都好似是舊歌的感覺。

鄭伊健的形象是介乎浪子與王子之間的人物，去到2009年，是較適合輕盈淡然抽離一點的抒情，比較下鄭國江寫給梅艷芳的LOVE IS OVER，那時的時代氣氛是那麼濃烈，所以能如此直抒胸臆，如今在鄭伊健的感嘆中，就要多借用比喻和象徵，當然，或許這也是二位詞匠本身的風格不同所致。

潘偉源在《似夢迷離》裡在歲月中流離的愛情，如今浪蕩到了萊茵河邊，「愛情似萊茵河互纏，不竭息時間衝不斷」，這是一句天外飛來極奇特的詞句，它包含了中國古典自屈原行吟澤畔的悲苦以及外國異域新鮮的浪漫感，萊恩河是以互纏出名的嗎？這個我並不知曉，但詞人竟然以十分理所當然的態度置入一條在遠在歐洲的河流，這點讓人驚覺香港文化意識的奇妙，單單是這一句，寫盡時空變幻交錯的迷幻感。

緊接着，「當年情卻不可挽住，仍有冰封雪掩」，AGAIN，香港是龜不生蛋天不下雪的地方，但流行歌裡卻有很多「冰」和「雪」的出現，「冰封」這種意象尤其受到喜愛，這一點又很徝得研究香港文化的學者留意。

潘偉源在這首詞作建立了一個在愛情河畔行吟追溯的形象，或許他本身也是愛情詞作的渔父楚大夫，「再沿那萊茵河步前，想探出曾愛深的臉」，是潘氏愛用的筆法，「當時情卻匆匆已逝，剩了是回憶一片」，由「互纏」去到「一片」，由想重溫舊夢到發現情已逝的現實，由思憶中的雙雙對對，到現實中孤身隻影，這裡面是有巧思，到後面有呼應：「但今天河畔只有我、令美麗都改變」，這句詞其實有點費解，但想來也許是「沒有你我什麼都不是」的變奏，沒有愛人的凝視，即使凍顏不老，也無美麗可言。

這個「美麗」可指愛情，又可指歌者，一指歌者，narcissist的感覺就很突出了，如此，在清清河畔思懷逝愛者其實也只是照影自憐，看不見她是理所當然，也同時解釋了一個愛情迷團：點解愛難留。


＊愛情似萊茵河互纏　不竭息時間衝不斷
　當年情卻不可挽住　仍有冰封雪掩

＃再沿那萊茵河步前　想探出曾愛深的臉
　當時情卻匆匆已逝　剩了是回憶一片

△像那風難停　風難留　匆匆而來　匆匆而完
　但思憶仍在觸痛我　又似是飄不遠

★像那水難停　水難留　匆匆而來　勿勿而完
　但思憶仍未肯妥協　願再共你相見

Repeat ＊,＃,△,★

在這蘆葦裏親過你　跟風同行　跟風同眠
但今天河畔只有我　令美麗都改變

像那水難停　水難留　勿匆來　勿勿完
在清清河畔憶記你　願你　願你與我又相見

逝去的愛

作詞：鄭國江
作曲：伊籐薰
編曲：趙文海

Love is over　像那已逝的美夢
當初的愛去匆匆　舊愛再莫憶心中

＊Love is over　為過往事灑淚
　多少嗟嘆唏噓　逝去往事不可追

Love is over　像那已逝的美夢
當初的愛去匆匆　舊愛再莫憶心中

＃Love is over　讓那往日一串淚
　點點灑向春江水　為我送入愛海裏

△今天憶否當初親口　風中起誓那一句
　想起當初交出真心　今天消逝已失去
　一朝分散不再聚　情義付流水

Repeat ＊,＃　△

Love is over　願你再莫講往事
消失的愛不可思　任這故事終止
Love is over…woo…　收於心裡最深處
Love is over Woo…Woo…